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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水资源短缺已成为制约干旱区农业经济及社会发展的瓶颈，为了维持干旱区可持续发展，就必须实现水资源合理开发利用。水价作为调节灌溉水供给与需求，实现节约用水的有效手段，备受政府决策部门青睐。农民是灌溉水价改革的承受主体，政府主管部门在进行水价改革与制定相关政策时必须考虑农民的经济承受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1-3]况且水价是一把双刃剑，过低的水价会造成水资源浪费严重，不利于节约用水；过高的水价将会影响农民的用水积极性，影响农业经济的发展和农田水利工程经济效益的充分发挥。[4]因此，农民的承受能力是农业灌溉水价改革及实施必须要研究的重要因素之一。目前，学者对农民农业灌溉水价承受能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承受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两个方面。研究经济承受能力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采用扩展的线性支出系统模型，对农民的基本需求支出和派生需求支出进行测定，以此来判断农民对灌溉水价是否具有经济承受能力；[5]二是从灌溉水费支出与农业净收益、农业生产成本、农业总产值之间的对比关系来分析。[6-8]心理承受能力的研究主要从人的感知、认知、情绪等心理学视角入手进行分析，也有文献采用条件价值法进行研究。[9-10]本文以西北典型干旱区甘肃省民勤县为研究对象，该地区水资源、经济、生态协调发展矛盾突出，生态极其敏感，是国家重点关注的生态脆弱地区。因此，对该地区展开研究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一、研究区域概况民勤县位于甘肃省境内，地处河西走廊东北部，石羊河流域下游，东西北三面被腾格里和巴丹吉林两大沙漠包围着。该地区冬冷夏热、降水稀少、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大陆性沙漠气候特征十分明显；位于东经101°49′41″-104°12′10″、北纬38°3′45″-39°27′37″之间；东西长206 km，南北宽156 km，总面积1.58万km2,是我国143个半农半牧县之一。该县主要种植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向日葵、葫芦、甘草等经济作物。2015年，民勤县农作物播种面积公顷，产量.93吨；牛、羊、猪的存栏数分别为4.14万头、107.13万只、6.08万头，出栏数分别为1.86万头、65.77万只、7.15万头。2015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69.56亿元，农业总产值30.965亿元，牧业总产值7.113亿元。二、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的分析方法及判别标准(一)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的分析方法阅读已有相关研究文献，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的分析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模型测算法，另一种是指标分析法。本文将采用这两种方法展开研究。模型测算法是采用扩展的线性支出系统需求函数(ELES)对农民灌溉水价的经济承受能力进行界定，扩展的线性支出系统需求函数(ELES)是1973年Liuch对1954年R·Store提出的线性支出系统需求函数(LES)作了两点修改后提出的。[11]LES是一个联立方程模型，基于以下三点假设：第一，在一定时期内，消费者的收入水平和不同类型消费品(商品和服务)的价格决定消费者对该类消费品(商品和服务)的需求量。第二，消费者对第i类消费品(商品和服务)的消费需求量分为基本需求量与派生需求量两部分。第三，所有的消费者对于第i类消费品(商品和服务)的边际预算份额都是一样的。其数学表达式为:piqi=piri+βi(V-∑pjrj)j=1，2，…n。其中：piqi表示某消费者对第i类消费品(商品和服务)的消费总支出；piri表示某消费者对第i类消费品(商品和服务)的基本消费支出；βi表示某消费者对第i类消费品(商品和服务)的边际预算份额；V表示某消费者的消费总支出；∑piri表示各类消费品基本需求量的和。Liuch(1973)[11]对上述LES模型做了两点修正，用消费者收入水平I代替其消费总支出(预算)V;用边际消费倾向bi代替边际预算份额βi，提出ELES模型。其表达式为：piqi=piri+bi(I-∑pjrj)j=1，2，…n。[12-15]令ai=piri-bi∑pjrj，则piqi=piri+bi(I-∑pjrj)就变为piqi=ai+biI。式piqi=ai+biI是简单的一元线性回归方程,利用农民消费支出及可支配收入的数据资料,采用最小二乘法即可求得ai、bi的估计值，则指标分析法是用农业水费支出占农业净收益的比重、占农业生产成本的比重以及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等指标来度量。(二)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的判别标准根据《甘肃发展年鉴》的分类方法，把农民的消费品分为八大类：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交通通讯、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其他商品及服务等。采用ELES模型可以分别测算出农民八类消费品的基本需求和派生需求。如果农民的收入低于其对食品的基本需求支出，说明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没有经济承受能力；只有当农民的收入大于其对食品的基本需求支出时，才可能用于其他消费。当农民的收入大于以上八类所有消费品的基本需求支出总和时，表明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有支付能力，即完全有经济承受能力；当农民收入介于其对食品基本需求支出和所有八大类消费品的基本需求支出总和之间时，表明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有一定经济承受能力。指标分析法认为农业水费支出占农业净收益的比重以10%-20%比较适宜，农业水费占农业生产成本的比重以20%-30%为宜，农业水费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以5%-15%比较合理。[16]本研究将参考以上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的界定方法进行标准划分，具体见表1。表1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标准划分标准划分界定方法没有经济承受能力有一定经济承受能力完全有经济承受能力扩展的线性支出系统模型可支配收入≤食品基本需求支出食品基本需求支出<可支配收入≤全部消费品基本需求总支出可支配收入>全部消费品基本需求总支出水费支出占农业净收益的比重>20%20%～10%≤10%水费支出占农业生产成本的比重>30%30%～20%≤20%水费支出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15%15%～5%≤5%数据来源：参考铁名(2003)[16]、陈丹(2007)[1]等人的研究对农民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进行标准划分三、甘肃省民勤县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的实证研究(一)ELES模型测算法1.数据来源ELES模型测算法的数据选取了官方统计资料提供的河西走廊武威市四个县(区)的农民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交通通信、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其他用品及服务支出和农民可支配收入的面板数据。选择以上所列数据基于两点原因：一是由于在民勤县做实地调查时发现，农民几乎没有消费的明细账，无法准确回答八大类消费品中每一类消费品的消费支出；二是民勤县是武威市管辖的四个县(区)之一，是农业灌溉的用水大县，该县农民收入和消费水平在武威市属于中等水平。因此，利用四个县(区)的面板数据并采用ELES模型测算的结果基本能够代表民勤县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所有指标值均来源于2012—2016年《甘肃发展年鉴》。2.分析结果采用计量经济学软件，利用武威市四个县(区)2011年至2015年的面板数据做ELES混合效应模型估计，结果见表2。表2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表各项消费ajbjR2F食品619.0611(3.)0.(7.)0..衣着118.6970(2.)0.0(3.)0..居住112.3221(0.)0.0(4.)0..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125.3886(3.)0.0(2.)0..医疗保健-129.6638(-0.)0.0(3.)0..交通通信-248.7038(-1.)0.(4.)0..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282.9680(-1.0)0.(3.)0..其他商品及服务38.08579(1.)0.004655(1.)0.0.数据来源：软件输出。注：小括号内的数为t检验值。从模型拟合结果来看，在5%的显著水平下，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交通通信、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的F检验值显著；在5%的显著水平下，除居住、医疗保健、交通通信、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其他商品及服务方程的常数项和其他商品及服务的系数以外，都通过T检验。按照前述方法测算出农民各类消费品的总基本需求为1064.14元，而2011—2015年民勤县农民的可支配收入分别为5908.08元、7035元、7893元、8875元和元。说明按照ELES模型测算，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完全有经济承受能力。(二)指标分析法1.数据来源指标分析法采用的数据主要来源于课题组2017年7—8月对甘肃省民勤县绿洲灌区农民的实地调研。共发放问卷280份，收回276份，其中残卷8份，可供研究的问卷268份。2.分析结果民勤县2016年农民主要种植小麦、玉米、向日葵、葫芦等农作物和经济作物，通过问卷调查表对农民的生产投入情况和收益情况进行统计和分析，具体见表3和表4。表3民勤县不同农作物生产成本种子(元/公顷)化肥(元/公顷)农药(元/公顷)机收费(元/公顷)机耕费(元/公顷)水费(元/公顷)薄膜(元/公顷)总成本(元)水费支出占总成本比重(%)小麦.0玉米.0向日葵.9葫芦.3平均1987..521.6数据来源：甘肃省民勤县的实地调研。表4民勤县不同农作物灌溉效益产量(千克/公顷)价格(元/千克)总产值(元/公顷)净收益(元/公顷)水费支出占总产值比重(%)水费支出占净收益比重(%)小麦.15.840.4玉米.15.339.3向日葵.葫芦.435.1平均.数据来源：甘肃省民勤县的实地调研。(三)ELES模型分析和指标分析结果比较将两种方法对民勤县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分析的结果列于下表5。表5民勤县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分析方法经济承受力分析结果扩展的线性支出系统模型测算法完全有经济承受力水费支出占农业净收益的比重完全没有经济承受力水费支出占农业生产成本的比重有一定经济承受力水费支出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有一定经济承受力数据来源：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标准的分析结果。从这两种方法的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总体上讲，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的ELES模型分析和指标分析结果有较大差异，ELES模型分析结果表明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完全有经济承受能力，采用水费支出占农业净收益的比重、占农业生产成本的比重及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三个指标分析的结果分别是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完全没有经济承受能力、有一定经济承受能力和有一定经济承受能力。不同粮食作物及经济作物的平均水费支出占平均农业生产成本的比重为21.6%，这一结果虽然表明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有一定承受能力，但近年来，化肥、薄膜、种子等农业生产投入价格的快速上涨，是灌溉水费支出占农业生产总投入比重较低的重要原因。民勤县不同粮食作物及经济作物的平均水费支出占其平均总产值的比重为14.6%，这一结果表明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有一定承受能力，同样也应考虑化肥、薄膜、种子等农业生产投入价格的快速上涨对农业灌溉水费支出占总产值比重的挤出效应。目前我国城镇化水平不断提高及农民外出务工的非农收入占其可支配收入比重的逐步提高，是ELES模型分析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完全有经济承受能力的重要原因，如果按这一标准推进水价改革，农民觉得种粮不如买粮，就会放弃农业生产而选择外出务工，势必影响到农民种植积极性及农业生产。因此，笔者认为衡量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以灌溉水费支出占农业净收益的比重比较合理。按照这一结果，民勤县的农业灌溉水价已超过农民的经济承受能力，水价调升空间十分有限。ELES模型测算法和指标分析法虽然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的经济承受能力，但是不能完全反映农民对水价的认可程度，即心理承受力。在实地调查中发现，民勤县农民愿意支付的平均灌溉水价为每公顷75元-675元，占不同农作物平均农业净收益比重的1.2%-11.1%，比适宜水平的10%-20%偏低，与实际支付的农业灌溉水价每公顷2700元还有相当差距。四、农民农业灌溉水价承受能力的影响因素分析(一)经济因素农业灌溉用水效率是农民灌溉水价承受能力的重要影响因素。灌溉用水效率可以分为用水边际效率和用水平均效率。灌溉用水边际效率是指在一定的农业生产技术水平条件下，增加一单位用水量所增加的产量。灌溉用水边际效率符合边际用水效率递减规律即起初增加灌溉用水，边际产量逐渐递增；当用水量增加到一定程度时，继续增加用水量，其边际产量是递减的，农民连续增加的每一单位用水所得到的产量的增量是递减的。灌溉用水边际效率曲线呈倒U形。用水平均效率是指农业总产量与灌溉用水总量的比，其曲线也呈倒U形。用水平均效率的最高点是农民灌溉水价承受能力的最大值点。如图1所示。图1 灌溉用水边际效率和用水平均效率(二)心理因素农民作为农业灌溉用水的主体和水价的主要承受者，在进行用水决策时会从自己的切身利益出发，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其决策行为是“理性的”。[17]首先，自党的十八大以来，农民享受的政府补贴比较多，如农机补贴、化肥补贴、种粮补贴、养猪补贴等，使部分农民认为既然农机、化肥等都有补贴，灌溉水费也应该有补贴，或者应该减免。[18]其次，农业节水技术服务、用水计量手段、水资源政策等也是影响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意愿的重要因素。在调查中，认为目前水价过高的农民高达98%，超过一半的农民对水资源管理政策不满意。五、结论及政策建议(一)结论采用ELES模型测算法和指标分析法对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进行测量，评价结果存在较大差异。为了不影响农民农业生产积极性，笔者认为采用水费支出占农业净收益比重的10%-20%为标准，来衡量农民对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比较合理。民勤县农民灌溉水价的心理承受能力偏低，农民愿意支付的平均灌溉水价最低是每公顷75元，最高仅为每公顷675元。民勤县农民实际支付的各类不同农作物平均灌溉水费为每公顷2700元，占其平均农业净收益的56.2%，农民已经超负荷承受，水价进一步调升空间有限。(二)政策建议1.大力提升农民收入水平经济基础是决定农民农业灌溉水价承受能力的重要因素，提升农民的收入是保障其经济承受能力的根本，因此，应促进农民收入多元化。民勤县是我国的半农半牧县，在保障农业生产的同时，努力发展养殖业，延长农业产业链，实现农业增收。政府应积极引导农民外出务工，增加家庭工资性收入，优化其收入结构；大力扶持设施农业，提升设施农业效率。2.适当调控农业生产要素价格化肥、种子、农药等农业生产要素价格的上涨，进一步提高了农业生产成本，对农民农业灌溉水价支付产生挤出效应，降低了农民灌溉水价承受能力。政府应进一步深化如农机补贴、化肥补贴、种子补贴等政策，或采取农业生产要素限价等政策稳定农业生产要素价格，有利于提升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经济承受能力。3.加大生态环境保护宣传力度树立生态环境保护意识，有利于提升农民农业灌溉水价的心理承受能力。通过广播、电视、微信公众号及宣传栏等现代及传统媒介，采用图片、文字等多种形式大力宣传生态环境保护基本知识和法律知识，使农民意识到干旱区生态保护的紧迫性，树立生态危机意识，牢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4.提升用水保障服务水平继续加大农田灌溉设施的监管、维修力度，保障农业基础设施的高效利用。增派农业技术人员到田间地头进行农业节水技术和生产经营技术指导，提高农民满意度，提升政府人民公仆良好形象，以免农民产生抵触情绪。参考文献：[1]陈丹.南方季节性缺水灌区灌溉水价与农民承受能力研究[D].南京:河海大学农业工程学院,2007.[2]陈菁,陈丹,陆军,等.基于意愿调查的农业水价承载力研究[J].中国农村水利水电,2007(2):11-13.[3]陈丹,陈菁,胡乐,等.基于ELES模型的农民灌溉水价支付能力水平界定[J].节水灌溉，2009(7)：8-14.[4]廖永松．农业水价改革的问题与出路[J]．中国农村水利水电，2004(3)：74-76．[5]王文浩，曹红霞，蔡焕杰.灌溉水价与灌区灌溉用水量关系研究[J].灌溉排水学报，2013(1)：82-85.[6]孙建光，韩桂兰.塔里木河流域基于资源环境水价的农业水价的承受力分析[J].中国农村水利水电，2012(3)：83-86;90.[7]马延亮.新疆农业用水户水价承受能力分析[J].农村经济与科技，2015(2)：84-86.[8]赵印英，罗朋，褚桂红，等.丘陵山区农民对灌溉水价承受能力分析[J].中国农村水利水电，2014(11)：147-150.[9]许朗，刘甜甜.农民灌溉水价心理承受力的影响因素分析——基于山东243户农户的问卷调查[J].水利发展研究，2014(5)：7-10;56.[10]张维康，曾扬一，傅新红，等.心理参照点、支付意愿与灌溉水价[J].资源科学，2014(10)：2021-2028.[11]LI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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